那些年,我们一起走过的彭中岁月——高99级6班 袁晓荔
我的记忆大概是被狗吃了。
但我不甘心,想要从狗嘴里把它拽回来。
我试图让自己回到29年前,那是1996年9月,我进入了彭中高九九级六班。
当时高九九级有六个班,其他都是理科班,据说六班是高二分班后的文科班。我当时想读理科,于是便有了格格不入感。
那一年,我的历史和政治都在及格线上徘徊,似乎正是为了说服自己:看吧,我就是适合读理科。然而物理考过15分(满分150分)的低分,我似乎又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。这种拧巴和矛盾一直充斥了我的中学时代:盲目又向前,敏感又冲动。
然而高二文理分班的时候,我还是选择了文科。
我们那代人,总是被教育要“努力克服各种困难”,没有“综合研判、顺其自然”的方法路径。那一次选择读文科,倒是我第一次放弃硬磕困难、告别物理的折磨,后来想想,竟也有水到渠成之感。
最开始我也沮丧了好一阵,但很快被班级里崭新的风气给振奋住了。虽然有不少同学转去读了理科,但也有很多同学转到六班读文科。一时间,班里朝气蓬勃,高手如云,我也决定安心融入这个环境。
展开剩余86%以前体育方面的比赛,六班都是倒数第一,被理科班们嘲笑是菜鸟。可是高二刚开始,女篮和男足都拿下年级第一,实在是长脸。
美术方面,我们班好几个女生能拿起圆珠笔就画出一个原创的漫画人物,临摹更是不在话下。
当年女同学随手画的漫画
音乐才女们也在学校演出中崭露头角,钢琴、唱歌都能圈粉。有一位女同学写了一首小诗发表在校刊上,帅气有才艺的学长立即将其填进自己新做的曲里。那首歌非常好听,旋律轻快、适合传唱,于是班级明星就这样诞生了。
原创歌曲《挥手》
那个时候我也喜欢读校刊、投校刊,还跟同学一起给歌曲填词,为赋新词强说愁,走的婉约路线。
有一阵,我们班还掀起了写小说之风。有几位女同学手写一两个作业本,真的写完了一整本小说。现在想起来也忍不住感叹:有这样的坚持,做什么都会成功的!
和全校文学爱好者在坦克旅采风学习
我一直都喜欢看书,尤其是武侠小说,于是技痒起来,也找了一个作业本开始写。当时我以身边的十几个同学为原型,写了名为《芜湘十三侠》的武侠小说。现在想来必定是中二的,但当时写得可带劲了。
因为能看到自己在小说中的人物形象,所以“原型”同学们每天都要催更,有时候只写了几个字,他们也要拿过去从头再看一遍。多年后,我已经记不清里面的故事情节了,但他们还能讲出好多台词和细节。
可惜,我没有写完......
“芜湘十三侠”不完全合影
高中学业紧张,但不影响大家心里暗戳戳地注意异性。
记得一次晚自习下课回来,我的课桌上多了一朵玉兰花和一本余秋雨先生的《文化苦旅》。同学说,是别班男生送的。
呃,我不喜欢摘花的人,那本书刚巧已经买了。但我还是窃喜地揣起那份虚荣,就着玉兰花香,写了一节课的日记。
早恋是绝对不行的,但不影响我每次课间操回教室,都去看隔壁班的男生。
那个时候没有手机,座机电话也不普及,我们和校外同学朋友的联系主要靠书信。
每天晚自习前,都会有同学主动去收发室找信,看到有我们班的会一并带回来。如果哪一天能收到信,那可是能高兴一晚上的事。晚自习的时候自然是暗戳戳地反复读信和写回信。
写回信的过程非常享受,比写考试作文上心多了。洋洋洒洒两三页,最后还要引用一下古诗词,或者来两句点睛的,然后沉浸式地读个两遍再封装,回味无穷。
现在看到我一大堆的信件,忍不住自嘲:当年还是学习压力太小,哈哈哈!
当年的信件
我们班的班风包容而开放,这离不开老师们先进的教育理念。
班主任老师高老师,我们背后都叫他高爸儿(按四川人的读音,应该字译成“高伯儿”,但我们习惯写成“高爸儿”,其中敬意就是字面意思)。
青春期的我是个小刺头,做过很多冲动易怒、另类离谱的事,但高爸儿从来不会严厉批评我。他总是很有耐心地听我说原因,然后带着些许幽默进行点评,时不时还会流露几分欣赏。
天知道,这种包容和认可是我那个时期最重要的光。
自从高二认真听高爸儿的课后,即便没有死记硬背,我的政治仍能考到不错的成绩。其中哲学、经济学的常识,至今仍旧影响着我的工作和生活。
语文老师唐老师,也是一位牛人。他上课大概没有教案,每次来拎着一本书就开讲,打的就是一个无招胜有招。在课堂上,我们分角色扮演《茶馆》里的角色,理解到台词的魅力;我们就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各抒己见,意识到独立思考的重要性;我们就“理想中的大学”抒发畅想,对未来充满了期望。
我们当时的语文教材也很牛,一学期就有三本,一本偏常规的课本,一本是阅读拓展,一本是写作相关。当然,课时所限,不可能每一篇都学到,所以唐老师会将其他两本中精彩的挑出来带我们赏读学习。那些教材我留了好多年都舍不得丢,里面几乎收齐了中国古代至近现代的优秀文章,多年后我翻起,仍旧不忍释卷。
历史老师吴老师,当时很年轻,脾气特别好,课也讲得好。我是在他的引导下,配合着哲学常识,对古代历史进程有了深刻认识的。不得不承认,历史真是个好东西!
英语老师,高老师也很好,但是我不想回忆,这个回忆杀里有扎心的玻璃碴。
我一直对数学贺老师有愧。其实我最初数学还不错,但是后面畏难情绪很大,高考数学没有发挥好。
在这样优秀的老师教育下,我们班的同学也非常优秀。那个时候,高校还没大幅度扩招,能够考上大学(包括专科院校),成为一名大学生,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。当时理科生比文科生更容易考高分,但文科录取线通常比理科高,所以文科学生少,高考对我们来说,无疑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。有的学校能上本科线的也就十来人,但我们班上本科线的就二十余人,其他的上专科线的更多,有好些同学考上了重点大学,还有好些后来读硕读博,一直深造。
但我们班同学的优秀不只是学习上,而且是百花齐放的优秀。
比如喜欢唱歌的,抱着扫把当吉他、拄着拖把当话筒,立即就能高歌一曲,狠狠拿捏松弛感;喜欢表演的,拉着伙伴就来一段周星驰电影里的经典情节,《还珠格格》《日落紫禁城》都不在话下;喜欢游泳的,凭着一股倔劲,学习了多种泳姿,直接拿下二级运动员......
毕业同学录里大家龙飞凤舞的签名
现在我的同学们,已遍布各地,有的已经是著名学者,有的深耕编剧行业多年,有的到地球的另一边去追逐自己的诗和远方,有的已经桃李满天下......他们在各自的人生里发光发热。
时间回到当下——2025年的夏天,我们已经毕业26年。现在看到头上长出的白发,才惊觉时间不语,只是一味暴走。
在无敌的时间里,我们都在悄悄发生变化,比如曾经偏激闹腾的我,已经成为一个十足的社恐,所以我鲜少参加同学聚会。但我相信,该相逢的人总会相逢,即使漫游,每条路也都会带我们回家。
高九九级六班毕业合影
(图/文:袁晓荔 彭州中学高99级6班校友)
(来源:彭州中学)
发布于:四川省盛康优配提示:文章来自网络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